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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假面公主之骑士精神》6|微笑的表面
微笑的表面(无奈,恩情与亲情对薄公堂)
基于某些原因,我和我最敬爱的老师和师母分开。但我真的很希望,我们可以就像“分手的情人”那般–虽然我们不在一起了,但彼此一定都要过得幸福…… 恩师是一辈子的事
没有David老师就没有今日的蔡依林。
还有像妈咪一样疼的左克惠师母。
他们都是我的恩人。 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。 下辈子我还是会这么说。 他们对我的爱、我对他们的感激,成为我这几个月来最大的纠结与拉扯……我从来没有这么难以抉择过…… 这世界,什么都可以改变。 惟独爱,不能变。
否则我将突然不知,人要靠什么去面对命运永远无常的多端与变化?又要靠什么去相信,生命只要有爱就可以无限展翅与升华的真理?
可不可以?就一起说好了,不要变……
曾经不断地在我耳边的那些声音,我无法洞察他们的动机,但我宁可相信那些人都是出自好意思–但不管他们的心意如何,不管他们是如何的言之凿凿,我从来没有动摇过,对人的相信。 我如果连对David老师都不相信,那我如何相信我自己?
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那些耳语和声音。 即便是我的父母。
曾经以为那些声音,就会像经常出现在我的生命中的那些流方诉挑战,瞬间过去……
真的,可不可以就真的说好,冰要变……
谁不贪恋,一种时光,那种有再多的辛苦,都很确定地知道,在我的身后还有那片可以倚靠的山与墙……那种也许是今生不会再有的好日子早时光。
真到现在我都还偶尔会想起,那种突然打了一通电话给师母,或者兴冲冲地冲进录音室找 David老师,那种类似奔向一个家、奔向一种安心的感觉…… 当爸爸跟我说:“娃娃,爸爸知道做人要感恩,但事情真的有点离谱了……”
我都还联合妈妈,一起制止他。 为了那份恩情,我不惜伤害我的父亲。
那是爱我的父亲,整整一年对我的包容。
我曾经想过,人都有一双父母–那我是最幸运的,因为我有两个爸爸和妈妈。 可是当我终于濒临崩渍的时候……当伤害我的父母成为一种具体的攻击行为的时候…… 终于,我选择保护我真正的父母。
微笑的表面 每个人都一定有的,生命中第一次的大成功和第一次的大挫折。在不同的时间,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。
但我的大成功与大挫折,却曾经在同一秒钟结伴而来。
那是在纪念堂万人演唱会结束的那个夜晚。 我开心地挤进那个庆功宴的会场,耳朵嗡嗡嗡地都是祝贺和快乐的声音,可是怎么我的心情如此感伤?
在这一夜的喧哗结束后,那引进曾经与我披荆斩棘的伙伴们,全都交离我而去了。 我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……如果他们认为自己选择了一个更好的环境,那我更应该要献上最诚挚的祝福,因为你们绝对不是我的,因为你们都是帮我最多、我最心爱的大哥和大姐们……
可是怎么我的祝福背后,还是有那么多的心碎与恐慌呢? 我边准备着演唱会,边痛苦地想–筹务演唱会的那段日子,每一个辛苦而透支的分秒,对我来说却那么珍贵而爱惜,我知道那将是我跟你们在一起的最后的美好时光。举起庆功的香槟怀,那么欢乐的场面,有好多摄影机紧紧地抓我的脸、我的眼睛,我不能哭,因为你们跟我说过的,这是一个庆功宴,不能让那个感伤的理由,模糊掉大家努力的结果。 你们要走的事情,还是对媒体的机密。
直到那刻我都还有一种恍惚……那只要我们都不说,只要我们都不说出来,说不定你们在最后一刻,都还有可能,留下来…… 突然和妈咪被拉到一帝。
“依林,这个东西你签五,签完我们就可以又在一起了。”我最信赖的同事大哥对我说。 然后是后面很多喊我的媒体记者的声音。
妈咪在混乱中先签了字,我迟疑了一下,也签了。
接下来是那些媒体朋友们连续的访问,我回答得愣愣地,心底只想着,这真的是我们的,最后一个夜晚了…… 真正曲终人散的时刻,我坐上车,很用力地跟大家挥手道再见,“再见”突然变成一种如此真切而隆重的仪式。一关上车门,眼泪终于流下来,我内心关于“再见”的真正痛苦与难以割舍,至此终于像一整个世界的黑夜向我袭来…… 一直到很后来,我才知道那晚签下的,是一份授权第三者帮我去谈另一家唱片公司的授权书。
最艰难抉择时刻 那一天,David老师通知我,说要我去公司,让我听听第三张专辑帮我找的新歌。
我好开心哪!
二十岁生日后的没几天,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就真的长大了,开始有一种被当成“大人”的看待。YA!这是我第一次可以参与制作会议,可以对我喜欢的音乐提出我的看法和建议……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在助理佳凌姐前面,她知道,只要是我很开心,打从心底很想快点去做的事,表现了来的,嘻!就经常是这种猴急的样子。也许我们在街上遇见过噢……你如果在街上遇过我,哈!就知道我经常习惯快步走在最前面,那一定又是我的急性子又犯了啊!
我走进制作公司的时候,知道我很怕烟味的David老师正好把烟按熄。
佳凌姐没有跟着进来,是极机密的音乐吗? 门不知在何时被静静地带上了。
“依林啊!我们有件事想跟你商量,因为你已经满二十岁了……”
我静静地听着,在听新歌前,“大人”们正式的开场白,我想我还是学不会啊…… “我们想跟你换签一份合约,因为你也成年了,可以自己答合约了,不需要再有你爸爸的名字,你知道的,我们不想再花太多时间去跟那个“疯子”……” 我还是静静地听,这跟我今天来之前的准备差很多,我很想忍住,但我的眼泪还是掉下来,我拼命擦,很怕它们会落在眼前的那张纸上,变成一种天大的讽刺……我希望我没有听错,刚才那个“疯子”说的正是我亲爱的父亲,我真的希望我没有听错,无法判断,因为眼泪已经塞住我的耳朵…… 我后来还是没有听到我的新歌。 我跟David老师说,用尽我所能表达最诚恳的态度,我说因为我太爱我的家人,所以真的很对不起,我还是必须回家好好思考这件事。 在回去的路上,那是我第一次后悔自己是个大人。 十九岁,仿佛才是昨天的事……而伴随着二十岁来的这么多,这么多的事,我怎么会连一件都还没准备好……那真是我记忆,最心慌的一个夜晚。 “明天就没事了。”我在睡觉前对自己说,终于我将被子蒙住脸,仿佛合上一面窗,窗外尽是暗夜,是儿时的噩梦中才会有的风景……
如果要承认自己的父亲是个“疯子”,然后我才能继续好好唱歌……
那我可以放下我的麦克风。 失去麦克风的蔡依林,生命中了悄会有任何太多改变……远远不及我失去父亲的千万分之一——我完全毋须选择,那是任何人都会跟我一样做的决定。
在天亮前,我吞下那个确定的答案和所有的疑问。 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就那样又过了十一个月。 直到我的父母告诉我,他们即将和我亲爱的另外一双父母,对薄公堂。
我们都要幸福
那也许是我最难忘的一个圣诞节。
我在万人圣诞Party演唱会的那个下午接到通知——路陪我的功儒哥,试着非常婉转地告诉我……简单说就是我将不能做音乐配乐的现场表演,因为David老师通知他们,不只我,所有主办单位都有侵权的法律问题。 我非常着急,但没有愤怒。 当我为了那些舞台表演,筹备造型和练舞的时候,就有了某种不顺利的预感……我先前的直觉只是孤单,从前的演唱会,除了几个还在身边的伙伴,大部分的人竟然都不在身边…… 我以为我的预感只是因为寂寞,我以为自己将可以如同以往,用意志力将所有的担忧克服。我从来没有想过,Daivd会阻止我演出。 无法辩解,尤其是对着台下,那么多终于有机会来帮我加油的歌迷朋友们——我看见他们特别提早来排队进场,只为了能站在前面,能尽量靠近地给我温度的心意……无法辩解,我无法告诉他们,曾经我也为了这场担任主场的盛会,下过那么多功夫准备,但我现在没有东西、没有办法,有任何一点点回馈…… 如果他们可以听了我后来清唱的声音里,虽然只是在场的几千人,但那段节目因为法律问题不能传送出去,如果在场的几千个你们后来都听懂了。我单纯的声音里除了哽咽,还有那么多的感激与祝福,一如我从你们那边所感知,那我愿意跪下来感谢上帝。 无法愤努,是因为我还有你们,而我对你们的亏欠太多……我无法愤怒,因为任何我自觉对我好过的人,包括David教师,我都愿意,以任何形式与代价当做一种偿还。
下台后我跟功儒哥、跟大家说“圣诞快乐”。
那真是一个难忘的圣诞节。
再难忘,我们都不要忘记快乐,因为那原本就是一个快乐的节日,我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例外的人。
然后我开始在手机里键入字,大概是祝福大家对诞快乐的意思,所有我爱和爱我的人,不管他们此刻,究竟还在不在我的身边……我写着、写着,突然写出了“Show Your Love”这几个字…… 那是David老师曾经为我设计过的一首主打歌。
终于在那一刻我了解了它的真义。 我最不能失去的就是去爱的能力——而那将使我不断找到爱的动力和原因。
突想想通的那一刻,悲与喜的刹那交织……我想着,虽然我和最敬爱的老师和师母分开,但我真的很希望,我们可以就像“分手的情人”那般——虽然我们不在一起了,但彼此一定都要过得幸福…… 我很希望自己最后能有勇气将那则祝福的宰讯,也寄给他们……我在后台恍惚了,风吹得我的头好疼,我一通一通地寄出去,都是我最心爱的人,好久、好久,都忘了自己究竟发到第几个名字了……